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浣花溪·散文|等

2018-04-25 16:36:11   来源: 华西都市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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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淼(成都)

人生漫漫几十年,一个“等”字,却要了我们大半生。

等,无论怎样,都不能算是一件惬意的事情。最无聊的等,是等车。记得上高中时,每个周末,是从每个星期一就开始掰起手指算的节日。但从城里回乡下的车,总共才4辆,一个半小时发一班车。

我站在马路边,像驴子一样伸长脖子。明知道还要半个小时才来车,可仍不死心地等。有时看到类似于我们乡下的那种破客车,便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激动。对破车的亲切,或始于高中那段等待的岁月。

我们在做一些事情时,忙忙碌碌有可能是一种享受,当工作要求我们不得不边做边等时,我们才明白什么叫做折磨。

口渴的时候,看着炉里未开的水,可能会恨不得把火山喷出的熔岩放入炉里;装电脑时,一定会为每个步骤缓慢得像乌龟一样的进程条而眼中喷火。

如果你等的是一个人,相约在早上8点,但你等到9点还没见朋友的影子,你不可能不在脑海中把这个人用意念“大卸八块”,咬牙切齿,然后拂袖而去。

是的,等人,往往都是一种无法言传的痛;而被等,却常常是一种无法言传的幸福。

歌里经常唱的,我用一生去等待。可谁又如此慷慨,把一生都付诸于独立小桥,风满袖口地痴痴傻傻等待呢?真正值得你去等的人,又怎么会忍心让你付出一生的孤独,付出一生的执著,付出一生的理想,付出一生的岁月去等待?

很多人都听到过这样一个故事:王子向公主求婚,公主为考验王子的诚心,就说:“你在我的宫殿下,每天拿一束花等100天。如果你能等,我就同意嫁给你。”王子开始等待,每天如约,风雨无阻。

到第99天,王子对公主说:“明天,我不会再来了。这99天里,我的等待表达我对你的爱意,最后一天离你而去,是对我尊严的维护。”

是啊,100天,不算太长,对一个去争取爱情幸福的人来说;但对一个有尊严的人而言,100天,又显得那样漫长。

我们往往以为,等待,成就的是一种执著的精神,诉说的是一段凄美的故事。在传统故事里,不经意间流露的,都是对等待的褒扬:为等待浪子回头,母亲随岁月化而成石;为等待征夫返家,思妇独立江畔,伴凄苦之泪傲而为峰。

读这些故事,在唏嘘泪下时,不禁追问: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悲剧?这悲剧的根源,难道不正是等待的懦弱催生的吗?我们为什么不能风风火火去寻找亲人,轰轰烈烈演绎自己主导的正剧?

舒婷说,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,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。是啊,如果,你是等人的人,那么,你就快疾步如风,追寻你的幸福去吧;要是你是被等的人,那么就快些归去,不要让等你的人肠断心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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