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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冻遗体作家之女:如果她醒来会照顾老去的我们

2015-09-17 23:10:32   来源: 新京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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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今年5月,张思遥正在照顾病床上的妈妈。那时,妈妈已到癌症扩散晚期,无法治疗,逐渐有了冷冻遗体的想法。受访者供图)

■ 对话人物

张思遥

28岁,冷冻遗体的重庆女作家杜虹之女。今年5月30日,杜虹因胰腺癌逝世,张思遥联系到美国阿尔科生命延续基金会(英文名称Alcor),花费12万美元(约75万元人民币)为母亲做了大脑冷冻手术,以期50年或者更久之后,母亲能够“复活”。

■ 对话动机

妈妈做冷冻遗体手术,这是张思遥能够想到的,留住妈妈的唯一办法。

为了做这个手术,她卖掉了房子,又借了十多万,就是想圆妈妈一个愿望,也圆自己一个愿望——在未知的将来,或许一家人还能重聚。

妈妈作为科幻小说《三体》出版的终审,算是个科幻迷。弥留之际,妈妈说:我不去尝试,谁去尝试?

有人说她们被骗了,也有人说她们怕死,但张思遥觉得,没什么比“在一起”更重要。如果妈妈没能“醒来”,她和先生也可能加入冷冻遗体的队伍中。

“但,总还有希望不是吗?妈妈,我们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,不是吗?”

妈妈,未来见。

“我不去尝试谁去尝试”

新京报:之前有过冷冻遗体的想法吗?

张思遥:没有。我妈妈是一个儿童文学作家、儿童图书编辑,也是科幻小说《三体》的出版终审,我们全家都看过这本书,知道冷冻遗体的情节。

其实中国的科幻文学都一直归类于儿童文学这一类,所以她一直接触了很多这类的东西。但是我们也知道科幻小说毕竟是文学作品,更多的是设想,跟人体科学来说是有差距的。

后来,看到新闻说泰国一个2岁的小女孩冷冻了遗体。我们当时就聊,说没想到小说里面的东西这么快就有人去做。妈妈当时夸他们特别敢想敢做。但当时没想到要自己做。

新京报:那是什么时候下定了决心?

张思遥:今年四月份开始,妈妈就已经很疼了,一天打五六支吗啡都止不住,到后来打八支,再后来医生说绝对不能再打了。我妈妈疼起来的时候半开玩笑说,你们现在就把我敲晕了冻起来吧,我实在是太疼了。

但法律不允许冷冻活着的人,我们让她还是安心治病。到了5月初,主治医生说妈妈的情况非常危险,癌症扩散后期,已经宣告没有任何办法了,化疗、放疗都不可以做,吃中药也喝不进去,最后一个多月都是靠营养液在维持。作为女儿,我没有任何办法了。冷冻遗体是我看到的唯一办法,就找到阿尔科。

新京报:你妈妈是怎么看待这个手术的?

张思遥:她非常愿意。当时阿尔科的医生说,我妈妈的手术是中国的第一例,她就觉得很有意义。再说妈妈也觉得自己是《三体》的终审,“我不去尝试谁去尝试?”

作为家属,包括她本人,我们其实知道,不知道以后是以什么方式去提取大脑的信息,也许提取之后就放在计算机里,这些都是未知的。所以我们对它的认识,就是即便失败,也是一次比较有意义的医学实验。

若你醒来,我们都老了

新京报:手术筹备中有哪些难过的坎?

张思遥:首先是肿瘤末期的疼。对我个人来说,还是很绝望的,中医和西医都说没有什么办法了。另外,我们刚开始准备的时候身边亲友有过劝阻。有人说担心我们被骗钱了,说这是天方夜谭。

新京报:你怎么看这些质疑?

张思遥:我觉得这都不是问题。首先我们和这个公司有接触,我们有自己的判断。虽然这个实验的结果不一定,但是这些人是很认真地在做这个事情。虽然会面临舆论压力,我觉得无所谓,不可能因为自己要面临压力,就不帮妈妈完成这个愿望。

新京报:在弥留之际,妈妈跟你聊了什么?

张思遥:妈妈对自己生病这件事一直很内疚,觉得现在应该是我们安心闯事业的时候,我们却为了照顾她停止工作。我就说,美国的专家就在外面待命。也许等很久以后,如果你醒来,可能我们都老了,需要你来照顾我们。她听见我这么说,就说,那好啊。

我说,我就当你是出了一趟差,要出很久很久,但是就算是你出差,我也会好想你。

新京报:手术结果怎么样?

张思遥:我没有进入手术室看手术过程,一直在外面等。头部分离是在美国进行的。当时在外面等着的时候,脑子里就很简单,害怕手术不理想。幸运的是,做完手术医生说,我妈妈的大脑保存得非常好,他们放了一个小仪器到大脑内部,检测我妈妈的大脑情况比较好。他们认为这是海外比较成功的一例。

我知道她就在这里

新京报:妈妈的遗体怎么处理的?

张思遥:妈妈的遗体在美国完成了分离手术,保存在杜瓦瓶(阿尔科放置遗体的一种设施)里面的是妈妈的头部。遗体的其他部分当时捐给了阿尔科的科研部门,让他们做其他的研究。我妈妈在知道这个实验计划之前,她的愿望一直是捐给医学院做解剖,我们认为这也是相对比较尊重她意愿的做法。

新京报:你去过存放妈妈遗体的地方吗?

张思遥:手术一个月之后,我和我丈夫一起去了阿尔科的所在地。这个地方是美国西部一个非常小的城市,工作人员说,那个地方远离海,也不在地震带上,比较安全。

新京报:在阿尔科你都看到了什么?

张思遥:见到了放母亲的杜瓦瓶。现在不能打开去看里面的东西,但是大脑里面装了监控的小设备,在电脑上能看到冷冻保存的影像,大概能看到的是一个大脑。这是唯一能看到的和母亲相关的东西。

其实我很想和她讲话。但是手术后的一个月内,我和我先生恶补了很多关于这个技术方面的知识,我知道在那个冷冻环境下,她的意识是停滞的。我不太可能有妈妈就在天上看着我的这种感觉,我会告诉自己不可能,但是我很明确地知道她就在这里。

活着只为再见你

新京报:做手术花的这70多万,对你们意味着什么?

张思遥:这是全家的积蓄,其中很多是妈妈的。我觉得我自己有赚钱的能力,所以我不需要花妈妈那笔钱,我更希望这笔钱可以让她做她想做的事情。这笔钱是瞒着妈妈花的,她不知道我们用了这么多。

新京报:阿尔科是怎么跟你们说这个手术的前景的?

张思遥:我们家属现在去问复活概率具体是多大,他们都会说,科学的正确的答案是不知道,他们没有办法去回答未知的事情。这个50年的期限其实是他们最乐观的估计。我认为他们还是比较严谨的。

新京报:你觉得以后还有多大的机会见到妈妈?

张思遥:说实话我不知道。也许50年不行,100年、200年……科技总是在向前发展的,包括现在说,有个头部移植手术也筹备在2017年进行。妈妈对整个世界是充满好奇的。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去探索一下未知的世界呢?至少,我们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。

新京报:如果有一天,妈妈的大脑装到了别人的身体上,她已经不记得你了,你怎么办?

张思遥:用另外的身体是肯定的。阿尔科的工作人员说,可预见大概是有几类可能:3D打印技术、纳米技术(机器人进入细胞进行修复),还有大脑信息提取。

从我目前得到的信息,妈妈的记忆可能会丢失大部分,至少会留下一部分。当然也有最坏的可能,就是全部丢失。不过没关系,我会告诉她以前的很多事情,也会让她重新认识我。都还来得及。

新京报:想对妈妈说些什么?

张思遥:妈妈,我会努力活到那个时候,尽管活着对于我来说,不是多么开心的事,但是我会努力,像你一样地努力。只为活着,只为,我要等着见你。

不到最后一刻,绝不放弃,这是我们之间的承诺。妈妈,我们未来见。

新京报:要是见不到她了呢?想过吗?

张思遥:想过。我和我先生其实有悲观的估计,科技发展的过程可能要几百年。可能以后,我们自己也会加入这个计划。以另一种方式,再见到妈妈。

此前报道

17日,有媒体报道了重庆女作家杜虹冷冻遗体,等待50年后复活的新闻,引发广大网友热议。华西都市报记者采访了重庆市作协主席,对方称重庆市作协确有此会员,但不了解“冷冻”手术情况。而在与《三体》作者刘慈欣的对谈中,他向华西都市报记者透露,几个月前就知道了杜虹决定冷冻遗体一事

对话《三体》作者刘慈欣:

科幻思维与医学思维不是一回事 提醒读者要非常非常慎重

17日十点过,华西都市报也连线到著名科幻作家、《三体》作者刘慈欣。听到记者的转述,他的态度显得较为淡定。

华西都市报:您知道重庆女作家杜虹遗体冷冻的事情吗?

刘慈欣:我知道。几个月前我就知道了。是她的女儿跟我说的。我没见杜虹女士。

华西都市报: 杜虹是《三体》的编审之一,也是《三体》的读者。据杜虹的女儿讲述,生前的她,在得知自己患绝症后,最早冒出冷冻遗体的念头,正是从看你写的《三体》获得的启发。作为《三体》作者,你有怎样的话要说?

刘慈欣:我是写科幻小说。写科幻小说的科幻逻辑,跟作为自然科学的医学逻辑,不是一回事。坦白说,虽然我不是生物学家或者医学家,但是以我的知识,我认为,这个冷冻手术未来能将人“复活”,存在着巨大的技术障碍。况且杜虹女士还只是冷冻了头部。比如说,且不管冷冻对细胞深层结构的破坏,将来“复活”手术,对克隆技术也有相当高的要求。但是不管怎样,我对杜虹女士敢于这样选择,我是充满敬意的。她能在自己的生命结束以后,还能用自己的“身体”去向科学的未来是探索。这是很有勇气的行为。我真诚希望,50年以后,人类的科学技术真的能达到她所希望的那一步。我也非常期待,50年以后她真的“复活”了。我深深祝愿她,同时期待届时我还能活着见证那一刻。

华西都市报:万一以后还有其他绝症患者效仿她这种行为呢?

刘慈欣:非要效仿也是人家的一种自由。不过我要郑重提醒和他们:自己首先要彻底想清楚,要明白,“复活”所将面临的巨大技术障碍。要非常非常慎重。这个技术障碍有可能在50年或者更长的时间以后被克服,也可能永远无法克服。要有这个足够的心理准备。毕竟,科幻小说是文学,跟现实不是一回事。其次,冷冻遗体技术花费是非常高昂的,会给家人带来很大的经济负担。

重庆市作协主席:

有这个作家会员 但不了解“冷冻”手术情况

17日晚九点多,华西都市报也紧急联系到重庆市作协主席陈川,听到记者转述的网上关于重庆女作家杜虹冷冻遗体的新闻,他说:“我也是刚刚看到这个新闻。我也是对此一无所知,一头雾水。”但陈川证实,根据新闻中照片看到,“那个杜虹确实是重庆市作协会员,是儿童文学作家。同时也是重庆出版社的一名编辑。以前作协有活动,我见过几次她,但并没有多一些交流。所以对她的情况,了解不多。

《科幻世界》杂志副主编:

知晓该作家决定进行“冷冻”手术 称感到震撼

华西都市报记者随后也联系到《科幻世界》杂志副主编杨枫,她告诉记者,在杜虹生前,她曾经见过她。跟杜虹的女儿也有联系。早在几个月前,她也已经知道杜虹女士决定冷冻遗体的事情,“那个时候,她还没有去世。有一个将要参与到冷冻手术的志愿者联系到我,告知希望《科幻世界》能以合适的方式率先将这个手术披露。但是考虑到种种因素,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一个科幻杂志该以怎样的角度去报道这件事,就没有率先披露。”

杨枫说,据她从杜虹的女儿那里获悉,杜虹女士是在好几年前得知自己患病后,跟女儿透露,自己也想尝试《三体》中描写过的那个冷冻手术,“《三体》这一两年是很火,但是此前的读者并不多。作为一个病人,而且不是年轻人,能主动选择这个手术,对科技的未来能抱有如此大的希望,可见她也是一个很有想象力且充满勇气的人。”

身为《科幻世界》多年的资深编辑,杨枫坦言,当最先得知这个消息时,“还是觉得挺震撼,觉得不可思议。毕竟,这是现实,不是科幻文学。对于未来科学技术发展到哪一步,谁也不知道。”华西都市报客户端记者张杰

新闻回顾:

中国首例!重庆女作家冷冻遗体 盼50年后复活

2015年5月30日下午5时许,61岁的胰腺癌患者杜虹躺在病床上,已进入弥留阶段。

隔壁房间,两名来自美国的外科医生已经等待了8个小时,事实上,他们从5月19日开始就在为这一刻待命了。

下午5时40分,杜虹平静地离开了人世。两名美国医生第一时间向杜虹体内注射了抗凝剂、抗菌药物、抗血栓药物,防止血液凝固,并用特制设备按压心脏,保证血液继续循环。

随后,杜虹的遗体被放入装有冰块的木质棺材中,迅速转移到手术地点,耗时约1小时。接下来是灌流,由于人体细胞中含有大量水分,冰冻过程中水分凝固会形成冰晶,极易刺破细胞,造成巨大伤害,所以冰冻技术的要点是使用冰点更低、不容易结晶的保护液代替水分,达到脱水的效果。

美国医生首先用稀释过的保护液,逐步替换遗体中残留的血液。随后,使用仪器打开遗体颈部的总动脉和总静脉,形成一个液体输入的回路,输入保护液,随后开始重头戏——替换头部残留的血液。

替换过程比较漫长,医生会逐步加大保护液的浓度,从动脉输进头部。当人体内保护液浓度达到遗体保存要求后,继续监测静脉输出液体中保护液的浓度,当输出液体的保护液浓度与输入浓度一致时,表示头部水分已完全被替代。

灌流超过4个小时,整个过程需要在冰冻低温接近0摄氏度的情况下完成。此后需要将遗体进一步降温。工作人员使用-60℃的干冰对遗体逐步降温,最终将遗体保存在一个-40℃左右的冰棺当中。至此,遗体冰冻的初步流程完成。

Alcor手术室资料图

接下来,杜虹的遗体会在冰冻状态下被送到位于美国洛杉矶的Alcor总部(全球最大的冷冻人体研究机构之一)。遗体头部将被分离保存在-196℃的液氮环境特殊容器中。

在此后的漫长岁月中,工作人员将按期添加液氮,保证杜虹的头部长期保存。按Alcor科学家的乐观估计,50年后的科学技术也许就能让杜虹解冻头部、再造身体,也就是——复活。

玩笑:“我也把身体冷冻起来吧”

杜虹,重庆市知名儿童文学作家,今年5月30日去世,享年61岁。

2013年底,杜虹到医院做过一次全面体检,报告显示一切正常。然而仅10个月后,去年10月她因胃痛再到重庆本地一家医院检查,彩超结果显示“胰腺占位”。

今年3月中旬,杜虹的状况急转直下,检查显示到了终末期。张思遥为此常常偷偷的哭,“反而母亲比我淡定了许多。”张思遥说,治疗期间,网上一则新闻引起了母亲的兴趣:一对泰国夫妇因无法挽救患脑瘤的女儿,把女儿送到美国一科研机构冷冻,期望未来科学发达时再将女儿解冻治疗。

“母亲当时曾半开玩笑的说,我也把身体冷冻起来吧。”

冰冻:她是中国第一人

网络配图

母亲当时也许只是开了个玩笑,但女儿不这么想。今年5月初,张思遥郑重其事的把帮母亲冰冻身体的想法告诉了丈夫鲁辰。

出于安抚妻子的情绪,鲁辰决定尝试一下,没想到真的在网上找到国内一家声称可以做人体冰冻的公司,他甚至还和负责人见了面。

对方告诉鲁辰,这项研究已经停止了,况且,要完成人体冰冻至少需要上亿元的资产。

通过几名网络志愿者以及在美国的同学,他辗转联系到了美国一个专门从事人体冰冻研究的科研机构——Alcor。

ALCOR总部

由于所学专业,魏景亮4年前开始关注对美国Alcor人体冰冻技术,据他介绍,近十年来该技术有了比较明显的突破,因此近十年间参与并实施冰冻的人数比之前几十年的总和还要多。

今年4月左右,他们通过网络得知了杜虹的意愿,并与家属进行了联系,随后,又很快和Alcor达成了捐赠遗体的协议。

魏景亮称,据他了解,杜虹目前是包括港澳台地区在内全国首例参与人体冷冻保存以期望“复活”的案例。即使在亚洲,也仅有今年2月份媒体报道的泰国小女孩冰冻头部的案例,应属于亚洲第二例。

仅冰冻头部 《三体》小说里的故事成真了

“我们从Alcor了解到的情况是,全身冰冻需要200万元人民币,只冰冻头部的话,需要75万元人民币。”鲁辰说,经过反复考虑,他们认为冰冻头部的方案比较合适。

只冰冻头部,母亲会同意吗?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,杜虹表示愿意。

除了作家、诗人外,杜虹还有一个不被大多数人知晓的身份——她是前不久获得雨果奖的大热科幻小说《三体》的编审之一。在小说中,有一个叫云天明的角色,取出大脑后通过冰冻技术保存,最终通过三体人的克隆技术成功复活。

随后,张思遥卖掉了在北京20多平方米的一套房子,加上杜虹的积蓄,凑齐了所需的75万元费用,和Alcor签了协定。

在《三体》中,对于云天明的大脑被冰冻技术保存后的场景是这样描述的:“在他们正中有一个工作台,上面放着个一米左右高的不锈钢圆柱形绝热容器,刚刚密封,从容器中涌出的超低温液氦产生的白雾还没有消散,由于低温,那些雾紧贴着容器的外壁缓缓流下,流过工作台的表面,像微型瀑布般淌下,在地板上方消失了。白雾中的容器看上去似乎不像是尘世中的东西。”

如今,杜虹的遗体已在美国洛杉矶完成了冰冻。张思遥与丈夫鲁辰期间已前往美国进行了探视。根据美方机构工作人员介绍,杜虹遗体的处理十分成功,在受损很小的情况下,已通过液氮保存在零下196℃的环境中。

至少从封存技术来看,杜虹享受的待遇跟云天明惊人的相似。

约定:“妈妈,我们未来见”

5月30日下午,61岁的杜虹去世,张思遥在朋友圈中写道:“公元2015年5月30日,17点40分。妈妈,我们未来见。”

其实冷冻遗体并非中国孤例,早在2000年初美国就已经开始有了“复活人”尝试,绝症患者、科幻作家,冰冻遗体有些是无奈之举,有些则是大胆的尝试新科技。一些绝症患者在逝世后选择冰冻自己的遗体,期盼百年后复活,用未来先进的医疗医术和可以治愈自己。重庆晚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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